蹙眉白水

【祺鑫】爱就是你


爱是旧的

爱是新的

爱是一切

爱就是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叔本华《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》第一卷

1.

“鑫哥这两天没休息好吧?瞧这黑眼圈重的。”


“是啊,麻烦你给多刷粉底了。”


丁程鑫对着镜子里的化妆师笑笑,小小地打了个呵欠。


化妆师见他困了,在脑海里搜索话题话题想让他提提神。


“哎鑫哥,今天早上嘉祺哥的那条新闻你看到了吗?”


“什么新闻?”


“就有人拍到一个女孩,在嘉祺哥家的附近,和他一起回家。你不会还没看到吧?”


“啊,我……看到了,那个 。“


“就是啊,我正想问你是不是真……哎,鑫哥,画眼线呢你眼皮别抖啊?……”



2.

车上。


司机是曾经给市长开专车的司机,车技稳得一流,踩刹车油门都让你感觉不到。宋亚轩掏出眼罩戴上,舒舒服服地打算好好睡一觉。


两分钟过去。


……


”你大爷的刘耀文,你坐个车能不能消停了,翻来覆去干嘛呢!“


宋亚轩平时基本是个不问世事的小可爱,刘耀文自从他刚才戴上眼罩,就在一边不停地悉悉索索,这才逼得他实在忍不住扯下眼罩来怒目而视。


刘耀文看他不睡了,也觉得不好意思,摆手示意他息怒。


”对不起对不起嘛,我不是故意的。只是我实在坐立难安啊,倒是你怎么就那么睡得着?“


”什么事,说。“

宋亚轩保持着发怒的表情把眼罩一摔,顶着稚嫩的脸一副大哥样儿,翘翘脚丫子示意刘耀文把折子呈上来。


刘耀文赶紧凑上去。


”就刚才,那新来的化妆师对鑫哥说的话,你没听到啊?“


”听到了啊。“


宋亚轩掏出手机,啪啪解锁,塞到刘耀文眼前给他看。


是和马嘉祺的微信聊天界面。


【小马哥,你和鑫哥分手了吗?】


【没有。】


【ok。】



……

……


”这什么啊!!我看看时间……化妆师说完你就问了???“


”不然你还想问什么?这一句还不够吗,你不相信小马哥?”


“当然不是……我只是觉得,他们两个从来也没吵过架,这一次是为什么啊?还有刚才鑫哥的反应,你觉得像是没事吗?”


“你去问鑫哥啊,小马哥飞澳洲快一个礼拜了,我怎么知道他俩的事。“


刘耀文从小嘴上说不过别人,此刻被宋亚轩一套一套堵得气闷,一气之下小孩子一样转过身去不理他了,手指却一下一下抠着坐垫。


宋亚轩眼睛眯开一条缝,看他委屈的背影觉得好笑。伸出手来拍了拍他。


”好啦,你就别操心了,小马哥昨天已经回国,今晚就能见面了,有什么事让他俩解决去。那是他俩哎,怎么可能就此了结。他俩连了结的可能都没有。“



3.

丁程鑫拖着行李,下电梯找到了房间号,从助理手中接过房卡。


收拾妥当,拉好窗帘。


一头栽在床上。


房间里没有声音。


”叮咚“


丁程鑫抓过手机,刘耀文的微信消息滑到屏幕中央。


【小马哥到酒店了,我找助理问的,802。】


丁程鑫叹出一口气,可是积存在胸腔里的千万团郁结却还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儿。


“叮咚”


来自马嘉祺。


丁程鑫“噌”地从床上坐起来,不顾眼花地紧紧盯着屏幕。


【我到了,802。】


丁程鑫这下像个搁浅的鲸鱼终于回到水里,瞬间卸了全身力气,倒回床上。



4.

玛丽亚只能创世而不能救世;丘比特只顾射箭也不管售后。


如果没有一幅心电图来出卖我,我该如何用一张嘴来向你投降?


5.

“你……行李收拾完了?”


马嘉祺非常自然地在灯光下一件件脱下衣服,换上浴袍。

“对呀,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敲门,没敢先洗澡。”


他温柔着回答,低着头摆弄衣服,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
丁程鑫低下头,难过地看着地毯上自己小小的投影,和几步远外,马嘉祺被灯光拉成修长的影子。


”我来只是为了和你说一句话,说完我就走了。“


系浴袍的影子顿住。


丁程鑫轻轻地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抬起头来直视马嘉祺。


然后从他眼里捉出不似他本人的苍白惶乱。


马嘉祺把手放下,又抬起来挠了挠头发,从床头走到床尾,站了几秒又走回来,站在丁程鑫几步远外,抬起头仓惶地看着他。


”你要说什么?“


”我……“


”不能等一会儿再说吗?你可以再想想,我去洗个澡。就一会儿,不行吗?“


认识这么多年,丁程鑫头一次从他的眼睛里居然看到些微的恳求。


他从来什么事都了如指掌。对自己,对别人。这世间没有马嘉祺办不到的事,这句话听上去荒谬,可是在所有见过他的人之中,或许不乏有人会认真这样想。


丁程鑫闭了闭眼。


“不用了,我说的话很短,你听了再去就好。”


他一步步推着自己低着头走到马嘉祺面前,站定。


他站得很近,垂下视线就是对方浴袍衣领裸露出来的胸口,而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近得能听到那里面的回声和共鸣。


“我只是想说,既然我们分开了,今后只要你觉得幸福,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真心祝福你。“



6.

空气静止了一秒,两秒。


丁程鑫突然觉得这几立方米的氧气不供给自己了,惶惶然错过马嘉祺的身体,向门走去。


一步,两步。


他的手腕”啪“的被捉住。


他从未感受过这种力道,下一秒回头,马嘉祺已经把他的手抓高,提起来举到两人的中间。


不疼,可是却在抖,分不清是他,还是马嘉祺。


然而下一秒他很快就分清了在发抖的是他而不是马嘉祺。


因为马嘉祺眼神里一改之前的慌张恳求。他此刻抓着丁程鑫的手腕,仿佛真的就只是为了不让他逃走。而他看进丁程鑫的眼睛,眼神里没有失望愤怒或其他。只有认真的,某种精密仪器一般的搜刮。


他认真地在丁程鑫眼睛里探寻着什么,只是为了探寻什么。就像实验课上认真观察细胞的生物老师。平静,又有一点与时局格格不入的胜券在握。


丁程鑫红着眼睛被他看得毛躁,便也梗着脖子不服输地瞪回去。


然后他看见马嘉祺眼里划过一丝失落的笑意。


”你没看那条新闻,对吧?“


”……“


”你没看,但你听说了。你没看是因为不敢看。你来跟我说这些,不是因为对我没信心,而是因为对自己没信心。“


他低下头声音清冷地陈述。在低头的一瞬间轻轻松开了丁程鑫的手腕,微微侧头检验过上面没有太深的红痕才放开。


”所以我说,丁程鑫,你真的好自私。“


7.

”我自私?“


丁程鑫被他彻底惹毛,顶一步逼近他质问。在马嘉祺眼里却像一只红着眼睛炸毛的小白猫。


丁程鑫平时霸道嚣张,其实真争论起来嘴笨得很。他本性纯良,不擅长给人难堪。所以他蹦出那三个字以后咬牙切齿怒目而视了半天却没能接上下文。


”被伤到才会想要逃避,你说对吗?“


小猫被唬得收了爪子,愣愣地看着他。


”你好自私,每次都是这样,丁程鑫。你自以为自己想来想去找到了能让所有人都开心的方法,你自以为说了这话我会感激你,会活得轻松,对不对?“


”我……“


”小时候就是这样,你总觉得大家开心就好,你自己沉重一点也无所谓。可是你真的在乎吗?别人怎样我不管,你觉得我看到你‘牺牲’自己我会开心吗?”


“但这次不一样。你不敢自己看新闻,你相信我,你想让我来亲口给你答案。”


“可是你又太害怕,害怕到失了方寸。”

“你心里知道我爱你,你知道我不可能放着你去受委屈。你说那话潜意识里不过是对我的报复。你要赤裸裸的让我看到:我的宝贝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,被我亲手抓伤了哦。”


“然后你自己心安理得地跑去隔壁房间睡上一觉。阿程,你说你自不自私,狡不狡猾。”


马嘉祺松了松浴袍带子,沉默了坐在床沿上。


丁程鑫看着他落寞的侧影,脑子里像轰然炸开一样,霎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。


他急切地想要表述又表述不清,只能冲上去无助地抓住马嘉祺的双肩看他。


马嘉祺淡淡地抬起头。

“宝贝,我说的不对,对吗?”


丁程鑫用全力拼命忍住眼泪,缓缓摇了摇头。


又点了点头。


马嘉祺把他抱下来,声音还是淡淡的。


“我说的不对,阿程怎么可能是个自私的人。你来告诉我,好不好。”


丁程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顾在舞台上控制情绪的方法。再睁开眼睛,微红的眼圈里已经有坚定来顶替。


“你走的那天,我是说去澳洲的那天。我其实很不好受。”


“你应该也知道为什么。因为那次吵架,我很后悔,你马上要在飞机上觉都睡不好,我却在你出门的前一天和你拌嘴。”


“我对自己很失望,真的很失望,所以我没有找你说。那几天一直提不起精神,我盼着你回来又不敢盼着你回来。”


“后来,今天早上听说了那件事,我以为你也对我失望了。不过你说的对,我是很狡猾,也许我潜意识里根本就觉得你爱我爱得深到南半球,我放任自己失落难过,不过是知道你会来哄我,知道我们不可能分开。”


丁程鑫坐在马嘉祺怀里出神地说。

马嘉祺捉起他的手指轻轻亲了亲。

“然后呢?宝贝。”


“然后?你好贪婪,要听我多少真心话啊。”

丁程鑫抽出自己的手指,又用它环住马嘉祺的后颈,反而换成了个简直更加亲密的姿势。


“你以为你比我强到哪里去吗?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语。你老早就把我看得清清楚楚,可你什么也不说。非得把你逼急了你才肯这样吗?”


“你还不是一样,你说什么分手了是故意气我吗?咱们俩什么时候提过这两个字了?我去澳洲的时候你对着家里墙壁说的吗?”


丁程鑫被他不动声色的攻击怼到语塞,支吾一会儿自知理亏,只能委委屈屈地道歉。


“好啦,那个是我错了。但我当时真的心灰意冷嘛。你和我不一样,你什么都看得很透,却又不爱说。我想象力丰富啊,你又不在家。所以也不能全怪我啊,对不对?”


马嘉祺斜着眼睛睨他,又垂下眼去用温柔的声线诱导他。


“我去了澳洲之后,你都想了什么?”


“一开始就是像我说的,对自己很失望。你走了以后我脑子里晃来晃去的全是你的好,温柔啊,关心啊,有魅力啊。觉得你被我欺负了,巨委屈。”

“但是今天呢,我听说了那件事以后,我突然在想。”

“马嘉祺,我们看过好多人,对不对。他们每个人的每一段恋爱,都是认真的,美好的,甚至让人觉得是有宿命参与的。可是最后呢,我们人类连陪你到最后的人是不是爱情都不得而知。我在想,如果每段爱情都没有区分,那么有区分的是什么?”


“我在家里想了好久,爱情像是个任性的小孩,可是控制世界的是无情的大人。你懂吗?”


马嘉祺不知不觉中又把他的手捉下来摩挲摆弄。


“你到现在才开始想这些?”


“不。这些不放在我眼里,我和你一样,有一万种方法对付大人。”


“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对付你。”


马嘉祺停下了手指。


“我要怎样才能让你觉得每天都不同?”


丁程鑫的嗓音又喑哑起来。他的眼神不自觉躲闪,让马嘉祺想起小时候,他对唱歌没自信的那段时间,也有过这样的表情。


马嘉祺看着他的手出神了几秒,然后开口。声音像一片深海。


“小时候你很霸道,大家都喜欢你,让着你,可是却没有人愿意暗地里保护你。”


“后来我做了这个角色,我从没说过吧,但相信你也知道。”


“一般人的爱情是从几岁开始的呢?我也不太了解。不过十五六岁,大概还是puppy love 的年纪。”


“我从十五六岁开始学习如何沉默的,不计回报的爱你。”


“你刚才问我,如果爱情本身一样,那还有什么不一样。其实你问住我了,我也不知道。我只知道对我来说丁程鑫和别人不一样。”


“这样不够吗?好像很多人觉得我聪明,我真的聪明吗?有关爱情的事里我只知道丁程鑫一个人罢了。这在聪明人的世界里算不算有点狼狈呢。”


“我向往这种狼狈很久了,从来还没有变过。”


“所以阿程,你刚才说你烦恼怎样才能让我觉得不同。我翻译成新鲜感,不会差太多吧?”


“你真的反应很慢。我从十几岁开始每天保护不同的你,被不同的你保护。我沾沾自喜了这么久,你居然才找到这座游乐园的入口。”


他轻轻叹了一口气,把背对着他,红着眼睛的丁程鑫,慢慢扭过来,贴近着他。


“我们俩是两个笨蛋,你居然现在才发现。”


8.

“所以你怎么知道那条新闻我没点开看的?”

“……因为照片里的是我嫂子,你见过的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马总,我错了。”


9.

“所以小马哥,你和鑫哥出国前一天到底为什么吵架啊?”

“哦,因为他觉得乳制品不应该放在冰箱最上层。”


“????What?”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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